孙拆空道:“俺老孙好歹也是太乙天仙之体,吞吐一口气,等闲半日不用呼吸;若转动腹内金丹,一口先天之气化为后天之气,十天半月不喘气也没事。”
沙拆净道:“大师兄,既然你能憋这么长时间的气,你怕什么呢?”
孙拆空迷迷糊糊地道:“对呀,我怕什么呢?”
猪能拆道:“猴哥,猴类怕水,此乃天性如此。你潜意识之中觉得自己战胜不了这种恐惧,故而就算你修成太乙天仙之体也是无用。只要你放下这种恐惧,区区凡水,又能奈你何?”
孙拆空道:“受教,受教!俺老孙这就试试。”说罢,孙拆空猛吸了一口气,慢慢沉入水中不动。
一柱香过去了,孙拆空面色不变,猪能拆与沙拆净相顾一笑,点头道:“大师兄这水中功夫,总算是练成了!”
一个时辰过去了,忽然水中翻腾不已,猪能拆急忙上前,一把拉出憋得满脸通红的孙拆空,猴子吐出腹中之水,沮丧地道:“我在水中入定,忽然觉得自己被压在万丈水下,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,腹中一口内气也散了,再也压制不住狂躁的心情。看来,这水下的功夫,恐怕我这辈子也无法练成了。”
“十步一叼没”道:“喂,那猴,别怕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孙拆空有气无力地一脚踢去,“十步一叼没”一下躲开,冷笑不已。
三拆老和尚道:“阿弥陀佛!徒儿们,咱们在水中泡的时间也不短了,还是早点上岸吧,免得着凉,误了前程。”
猪能拆赤条条地抱着孙拆空上岸,猴子两只胳膊挂在老猪脖子上,浑身无力。
沙拆净捡些枯枝败叶,生了一堆火,让众人烤干身体和衣服,又吃了些干饼,继续上路。
这日,师徒众人贪赶路程,一路爬山过岭,眼见天色已晚,还没找到住处。
三拆老和尚骂道:“猴头,你这火眼金睛入水一泡,如今也不管用了。这一路行来,如何不见有人家可以借宿安歇?”
孙拆空道:“师父,枉你为大唐高僧。出家人餐风宿水,卧月眠霜,说什么安歇,岂不笑掉人家大牙?”
三拆老和尚笑道:“阿弥陀佛!泼猴,你原也不懂出家人也。出家并非一味追求苦行,那种动辄不食常人饮食、燃指供佛者,皆是内心生出知见障,所言所行已入了魔道。吃饭时好好吃饭,睡觉时好好睡觉,才是真修行。”
沙拆净道:“师父,说起燃指供佛,弟子也曾见过这样的僧人,甚感钦佩,为何师父说他们入了魔道?”
三拆老和尚道:“『燃指供佛』典故,出自《法华经·药王菩萨本事品》。药王菩萨前身为一切众生喜见菩萨,曾于过去无量恒河沙劫时,听日月净明德佛演说《法华经》,一万二千岁后得一切色身三昧(色身变化无穷无尽),于是心生大欢喜,先以栴檀、薰陆等香料混合香油净身一千二百岁,以神通愿力发三昧真火,自燃其身一千二百岁,光明遍照八十亿恒河沙世界。第二世,日月净明德佛涅槃后,一切众生喜见菩萨又在日月净明德佛八万四千舍利佛塔前,燃烧自己的胳膊,足足烧了七万二千岁之久。”
猪能拆道:“师父,将来你成佛,可别指望俺老猪燃烧自己供养你!想都不用想!实在不行,俺可以烧点儿猪毛,来供养你,不能再多了。”
未知三拆老和尚说些什么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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