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呆子惯会调笑,不料见了这妇人却一言不发,只是狠狠抽动了几下鼻子,左闻闻右嗅嗅,把个孙拆空看得莫名其妙。
众人入厅以后,就着灯光,才见这妇人怎生打扮:一件织花镶金绿丝袄,下系一条鹅黄锦绣罗裙,足蹬一双高底绣花鞋;一头秀发梳作宫样,斜簪着两支赤金龙凤宝钗,脸上脂粉淡施,双唇朱红轻印。
这妇人,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新寡之人,倒似个积年的头牌红妓,刚刚上任的风流老鸨子,骨子里的风骚,怎么也掩饰不住。
那妇人见了这师徒四人,简直喜从天降,忙邀他们进入厅房,与之一一见礼,又吩咐看茶。
不多时,有女童献上香茶,却是黄金盘、白玉盏,比起那观音禅院老和尚的汉代越窑琉璃青瓷九龙盏,也是不遑多让。又有那稀奇异果,散发着迷人的幽香,猪能拆与“十步一叼没”都不由自主地流出口水来。
三拆法师捧起茶盏,轻饮一口又放了下来,合掌道:“敢问女菩萨贵姓?此处是何地界?”
那妇人道:“长老,此处乃西牛贺洲地界。小妇人娘家姓贾,夫家姓莫。也是亡夫姓的这姓不好,莫(没),果然前年就没了,只留下三个女孩儿,让小妇人苦苦居孀在此,今年刚刚服满。”
妇人擦了擦眼角,却不见什么泪痕,又道:“只因无个男丁,空遗下这万贯家财,只有我们女娘四个承领。小妇人欲嫁他人,又难舍亡夫留下的这偌大家业。那族中的叔伯兄弟,竟日上门聒噪,恨不得逼死我女娘四个,痛痛快快地吃个绝户。”
那妇人抽泣了两声,道:“为今之计,不如小妇人女娘四个,坐山招夫,方能守得住这万贯家财。小妇人正踌躇间,恰好长老又是师徒四人共来此地,岂不正乃天意教我招夫?长老,你看奴家美不美,可还配得上你这俊俏长老?”
三拆法师自幼出家,哪见过这么主动的妇人?只好继续装聋作哑,低头将茶喝了一杯又一杯,像个闷葫芦,就是不作声。
那妇人又道:“长老,我这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,旱田五百余顷,山场果木一千余顷;另有黄水牛一千余只,骡马两千余匹,猪羊之类不计其数。东南西北,光草场就有六七十处。那库仓里有十余年吃不完的米粮,百来年穿不完的绫罗绸缎,一辈子使不完的金银财宝,都是你与我的。”
说着,从屁股下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狗头金来,道:“你看,我嫌这鹅绒垫子太软,拿来垫垫。似这样垫屁股的狗头金,随处都是。”
那妇人抬手将狗头金抛给了猪能拆,呆子一把接过,摸着还热乎乎的,不由让他浮想联翩,嘴角的口水不由自主又流了出来。
猪能拆似乎想起了什么,连忙擦了擦嘴,又把狗头金恭恭敬敬地还给了妇人,合掌道:“阿弥陀佛!小僧乃出家之人,怎好贪图女菩萨的金子?还请女菩萨收回,继续垫屁股罢。”
那妇人接过,随手塞在屁股下,白了猪能拆一眼,又缠着三拆法师道:“长老,你若是从了小妇人,仍旧放不下出家之念,奴家随你选处风景优胜的山林,我给你盖座三进三出的家庙,随便招上几百个小和尚,由你做寺主,向他们发号施令,岂不快活?省得西去一路凶险,不知在什么地方就丧了性命,活活地痛煞个人儿。”
三拆法师道:“阿弥陀佛!贫僧自幼受苦惯了,这一路取经也不觉得甚苦。贫僧比不得那富贵逼人的掌柜方丈,出则百僧簇拥,入则众人伺候,观之道貌岸然,实则私生子无数。若贫僧做了这等和尚,必然沉沦无间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!”
未知好色的猪能拆为何如此老实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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