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慌失措的声音里,却是个大舌头,世间大舌头固然不少,但段不言认得的就陶辛一个。
哟呵,得来全不费工夫啊!
“你是谁?如何识得我?是凤大人差你来救我的?”
救你?
段不言发出桀桀笑声,环顾四周,也看不清楚还有谁,她也不含糊,走到发声之人跟前,就听得陶辛还在往后退,“说!你是谁,别靠近我,我告诉你,老子是济安候府二——”
二你娘的傻大头!
陶辛只有一声闷哼,就歪头倒下,直到他脖颈的血液,慢慢渗透到陶孺人的身下,她才发出惨叫,“救命!别杀我……,别杀我!”
正在这时,外面木梯上传来脚步声。
“是这里?”
“回将军,是这里!”
“撬开!”
段不言再不犹豫,原路返回,怀里多了个孩子,也不影响原本冻僵的她,这会儿又活过来了。
“将军,此处有绳梯!”
凤且听得禀报,打着火把来到船沿,看着被属下砍了半边的绳梯,凤且提起来,试着摇晃。
“将军,小的们试过了,不曾有人。但贼子定然是从这上头爬来的——”
摇晃的绳梯,转眼来到段不言跟前,她听着门口撬锁踹门的声,拽着绳梯毫不犹豫的荡了回去。
头一遭,绳梯还轻盈着,再来一次,晃……晃不动了。
“有人!”
凤且小心探头,早已像猴子一样爬上去的段不言仰头,“凤三,你是聋了吗?老娘喊了你几次,你非但不救,还喊人砍了绳梯,要摔死老娘啊!”
雷霆震怒!
凤且伸出手,把冰坨子一样的段不言一把拉了上来,他的喉结滑动了两下,咽了口口水,“夫人……你如何在这里?”
“快点带我去洗热水澡,妈了个巴子,快要冻死老娘了!”
粗言秽语,让一干人等呆傻了眼眸,还是凤且反应极快,赶紧拿过大氅,给抖抖嗖嗖的段不言上下包了个严实,“好,先下船。”
正在这时,船下头来了人,打着火把,跳着脚。
“大将军可在,凤大将军可在?”
未等凤且回话,跟在身后压根儿不敢看夫人的马兴,这才抬着嗓子回了句,“来者何人,寻将军所为何事?”
解救了人质,都在善后。
那人举着火把,撕心裂肺喊道,“快报大将军,夫人落水,没了踪迹!”
噗!
凤且扶额,“你哪里落的水?”
段不言从大氅里露出霜白雪人面容,直勾勾看着凤且,后者赶紧扶着她,“好好好,先下去再说。”
宋云璞与夫人被人早已搀扶下来,宋家的下人全部围了上来,扶着痛哭不已的宋夫人,安慰之词,还没出口,一个个的也拂袖抹泪。
“我的玉儿!”
韩燕秋几乎没了眼泪,只喃喃喊道,宋云璞抬头,看到大将军怀里似乎护着个人,慢慢走下来。
到这时,他只能掩住悲伤,勉强起身,对着来到岸边之人,躬身行礼,“多谢将军舍身救人,云璞定然牢记将军救命之恩,莫不敢忘!”
“起来吧,云璞,是我疏忽,没能救下令郎。”
凤且嗓子眼犹如含着铅石,堵得几乎说不出话来,宋云璞听来,连连摇头,“犬子命薄,不怪大人……不怪大人!”
听到这里,段不言探出脑袋来,“宋云璞,你儿子怎么了?”
呃——